紅西路軍后代曾家文講述父親曾大明悲壯傳奇的一生
來源:金昌日報 2020年07月02日
人物小傳:曾大明,男,中共黨員。1915年生于四川省南充市營山縣雙河鎮悅中鄉天星村一個貧苦農民家庭。1931年在四川省營山縣參加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后在紅西路軍30軍88師268團擔任警衛排長。1937年紅西路軍在石窩山分兵后,失散、流落到永昌,居住在永昌縣城關鎮北背巷五口一號。1995年8月去世。曾大明的一生是槍林彈雨、浴血奮戰的一生,是勤儉節約、艱苦樸素的一生,是任勞任怨、埋頭苦干的一生!
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文件包。它是用純牛皮制作而成,質地堅韌,長方形,紅色,顯得有點笨拙、破爛。但這又是一個極不普通的文件包。它曾經是紅西路軍戰士曾大明生前十分珍愛的物件。有兩個蓋子,一個蓋子上有一顆紅色金邊五角星,另一個蓋子上印有“建設新中國”的字樣。包長 22cm ,寬 18cm,厚6 cm,兩側有兩個銅環系著一根牛皮背帶。紅西路軍在河西走廊的征戰中,曾大明背著文件包從未離身,伴隨著首長、保護著首長的人身安全,保護著文件包的安全。文件包裝載著重要的文件,傳遞著重要信息,起著及其重要的作用。文件包記載著那段光榮而悲壯的歷史。
這是端午節前夕,記者在永昌縣城七號小區采訪紅西路軍戰士曾大明的事跡時,曾大明的兒子曾家文展現在記者面前的一個特殊的文件包。隨后,曾家文拿出多張當年父親的老照片,紅西路軍將帥們的題詞、贈書以及父親生前的遺物,講述了父親艱難而又充滿傳奇色彩的一生。
紅西路軍后代曾家文
槍林彈雨中的嬌艷璀璨之花
1931年,父親跟隨爺爺、大伯、大哥加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鬧革命。1935年6月,紅一方面軍與四方面軍在四川懋功勝利會師后,父親跟隨部隊一路北上。1936年3月,由于執行了錯誤的進軍路線,父親所在的部隊向川康邊境退卻,到達阿壩。當時所處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環境惡劣,加上給養不足,部隊陷入了國民黨重兵的包圍。經過苦戰,部隊沖出了敵人的包圍圈,轉移到群峰屹立、人煙稀少的道孚、甘孜一帶。途中經過夾金、黨嶺兩座大雪山。由于給養困難,氣候惡劣,指戰員為求得生存只能自力更生,尋求各種方法,不少戰士飲冰雪、吃樹皮、吃草根、吃野菜。
曾家文收藏的當年紅西路軍用過的迫擊炮的炮彈殼
隨后,父親一路隨軍北上,途經川西與甘肅交接處的毛兒蓋、松潘、班佑地區以南縱橫數百里的松潘大草地。草地的情景,令人怵目驚心。舉目望去,草地茫茫無邊,草叢上面籠罩著陰森冰冷迷蒙的濃霧,很難辨別方向。草叢里河溝交錯,積水泛濫,水呈淤黑色,散發著腐臭氣味。在這廣闊無垠的沼澤中,根本找不到道路,一不留神就會陷入泥潭拔不出腿腳,直至全身逐漸沉入泥潭。但紅軍將士毫不氣餒,踩著草墩一步一步地艱難前行。越是往草地中心走,困難越多,危險越大。時風時雨,忽而漫天大雪,忽而冰雹驟下。破舊衣衫被雨雪打濕了,只能靠自己的體溫來暖干。夜晚露宿時,更是奇冷難忍,戰友們背靠背擠在一起取暖過夜。草地沒有清水,只能喝帶草味的苦水。經過幾天的行軍,糧食吃光了,戰士們只好沿路尋找野菜充饑,有時甚至嚼草根、吃皮帶。但是父親和戰士們忍受著寒冷、饑餓的折磨,與風、雨、雪、霜、冰雹、嚴寒搏斗,與大自然抗爭,以堅強的革命意志,高昂的斗志,每天堅持按計劃的路程行軍,最終克服艱難險阻,到達甘肅岷縣、臨洮。部隊稍作休整后,攻占靜寧,按中央指示在靖遠縣虎豹口渡黃河西進。
曾家文收藏的當年紅西路軍戰士用過的長矛
1936年10月底,奉中央軍委命令,紅四方面軍總部率主力30軍、5軍、9軍(后改稱為紅西路軍)到靖遠縣虎豹口渡黃河,執行寧夏戰役,打通國際路線。紅西路軍渡河后隨即與黃河對岸的馬家軍河防團交火。父親所在的30軍在軍長程世才的率領下一鼓作氣打敗黃河岸邊的馬家軍,取得一條山大捷。戰士們士氣高昂,精神抖擻,轉戰河西走廊。剛到永登,還未站穩腳跟,馬家軍尾隨而至。紅9軍與馬家軍喋血古浪,元氣大傷。11月18日,紅5軍、30軍占領永昌縣。
據父親講述,部隊行軍到當時的焦家莊鄉梅家寺時,大雪紛飛,寒風凜冽,衣服單薄的父親擔負站崗放哨、保衛首長的任務。當地的一位老大爺看到父親凍得身體直打哆嗦,非??蓱z,就把自家炕上鋪的氈送給父親當作御寒衣物。父親推辭不收,但老大爺態度堅決,非要讓父親披在身上。父親就在氈中間掏了一個洞,套在脖子上,腰間用麻繩系住。老大爺隨手給了幾塊硬邦邦的黑饃饃,讓父親就著開水嚼下去。父親一直銘記著老大爺的救助之情。解放后,父親四處尋找,終于找到了老大爺,得知老大爺叫梅永春,就經常買些糕點、帶些饃饃和土特產去看望老人,并做了老人的義子。如今,我們弟兄姊妹跟老大爺的后代一直保持著深厚的友誼。
在進軍永昌時,永昌東門外的戰斗最為激烈。據父親回憶:當時天上有蔣介石的飛機轟炸,地下有馬家軍的機槍掃射,還有馬家軍騎兵的圍追堵截。紅西路軍廣大指戰員組織機槍、步槍對空向敵機掃射。一次,幾架敵機從西向東轟炸掃射,戰士們對準敵機一陣猛烈射擊,頓使一架飛機搖搖晃晃、東倒西歪地拖著濃濃的黑煙向地下墜去。從此,敵人的飛機再也不敢低空飛行投彈了。此舉澆滅了蔣匪軍的囂張氣焰,增長了我軍的威風。但是由于整體上敵強我弱,我軍與數倍馬敵作戰,雖然將士們奮不顧身、英勇頑強、奮力反擊,但終因氣候寒冷,彈藥缺乏,供給不足,我軍處于被動,與敵馬家軍的激戰中失利。父親在永昌保衛戰中左腿中彈受傷,簡單包扎后仍然堅持繼續作戰。
在轉戰河西的兩個月來,紅西路軍先是策應河東紅軍主力轉移,后與兇悍的馬家軍經過了50天的浴血拼殺,部隊有耗無補,處境日益艱難。1936年12月底,時至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父親隨部隊冒著零下二三十度的嚴寒,摸黑急行軍。因缺少御寒衣物,很多戰士的手腳凍腫、凍裂,但沒有一人叫苦叫疼。由于傷病員缺醫少藥,無法抵御寒冷,造成部分重傷員犧牲。
1936年12月30日,紅西路軍進駐臨澤沙河堡,直逼高臺。當晚高臺守敵投誠,紅5軍順利攻占高臺。父親隨30軍渡黑河后進駐臨澤縣倪家營一帶。之后,9軍和紅西路軍軍部直屬單位也相繼抵達倪家營。不久,馬家軍集結所有部隊與地方保安團形成三面包圍之勢。此時,紅西路軍無論是天時還是地利都處于劣勢,馬家軍則以強大的優勢兵力擺出一副將紅西路軍消滅殆盡的勢態。紅西路軍將士以頑強不屈的革命精神在饑寒交迫中與敵血戰40余晝夜,其中父親所在的30軍擔任防守的重任。
1937年3月7日,紅西路軍將士殺出一條血路,從倪家營突圍,占據25公里外的三道柳溝。未等部隊站穩腳跟,馬家軍便圍追而至。又一場廝殺開始了。據父親回憶,由于連日作戰,部隊已將能量發揮到極至。經部隊首長研究決定,退守祁連山的小口子。馬家軍抄近路(從大口子進入)將紅西路軍合圍,使紅西路軍完全陷入被動局面。紅西路軍廣大指戰員遂與馬家軍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大戰。一時間,槍聲,手榴彈、炸彈的爆炸聲,喊殺聲、慘叫聲,加上狂風驟雨般的馬蹄聲響徹峽谷,戰場成了一副慘絕人寰的畫面。紅西路軍在此次戰斗中幾乎遭到滅頂之災。后因我軍將士頑強拼殺、浴血奮戰,終于撞開了一扇死神之門,殺開一條血道,一部分將士向祁連山深處撤退。據父親回憶,當時由于數九寒天,彈藥缺乏,供養不足,紅西路軍徒步行軍一天,馬家軍的騎兵幾小時就追殺上來;紅西路軍徒步行軍兩天,馬家軍的騎兵半天就追殺上來。戰士們沒有了槍、子彈,就用大刀跟馬家軍拼殺,往往四五個戰士才能拼殺過一個馬家軍騎兵。在激烈的戰斗中,不分男戰士還是女戰士,不分重傷員還是輕傷員,個個毫無懼色,理想堅定,沖鋒陷陣,激勵和鼓舞著廣大指戰員的戰斗熱情。子彈打光了,就用槍托砸;刀卷刃了,就用刀背砍;刀沒有了就用石頭砸;石頭砸完了,就用嘴咬,用手摳,用自己的生命戰斗到最后,流盡最后一滴血。
3月14日,剩余的紅西路將士行至石窩山雪嶺,軍部領導做出了一項歷史性決定:分散活動,保存現有力量,等待援軍或東去尋找總部會合,再與敵周旋。
紅西路軍與馬家軍戰斗失敗后,父親隨同戰友執行了軍部首長的決定,在祁連山中為避免馬家軍的追殺,一路輾轉,跋山涉水,歷經千難萬險,來到曾經戰斗過的永昌縣。此時父親因傷病復發,饑餓難耐,面臨著生命危險。
任勞任怨中的凄美樸素之花
那是一個夜晚,父親拖著受傷沉重的身子,餓著肚子,一瘸一拐,搖搖晃晃,走到一個亮燈的住處。還未來得急敲門,就一頭撞到門上暈死過去。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人(此人叫謝廷剛,祖籍四川,民國初年從四川流浪到永昌縣,在縣城內做了一個小爐匠。當時居住在東大街黃家坑沿,現為皮毛廠后院。謝廷剛后來成為我的外公)聽到響聲,開門發現是一位受傷嚴重的紅西路軍戰士。他不顧個人安危,把父親背到屋里,用溫水擦洗傷口。包扎好傷口后,再喂水喂飯,把父親放在隱蔽處藏起來。經過幾個月的精心照料,父親保全了性命。那時,馬家軍到處抓捕迫害紅西路軍散落人員。風聲緊的時候,父親就裝聾作啞,跑到大黃山上一邊躲避,一邊打柴、背煤,吃樹皮、沙柴籽,吃冰塊,喝雪水,采摘蘑菇。有時餓得實在不行了,就挖田鼠,或者下個套子捕野兔。
曾大明的《中蘇友好協會會員證》封面
想起這段歷史,父親常常說:“也是我生與死的緣分吧?!碑敃r,父親脫離了部隊,在永昌又是人生地不熟,無法立即找到組織,父親便決定暫時留在永昌,盼望有朝一日,待援軍到來后殺一個回馬槍,為死難的戰友報仇。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形勢的變化,父親所等的援軍遲遲未到,父親也一直未找到組織。但據找到組織的戰友們說,組織對流落的紅西路軍戰士的答復是:一年收留、兩年審查、三年回家。父親已經過了收留和審查的年限。
不久,父親便開始跟謝廷剛學習小爐匠的手藝,給周圍的人們做油提子、鏟子、煙筒、剪刀等物,收取一點小費。謝廷剛看到父親為人踏實、勤奮,學手藝認真、扎實,是個好小伙,就決定將大女兒謝永芳嫁給父親。與母親結婚后,父親就徹底定居永昌,將自己的余生獻給永昌這片熱土。
永昌解放后,永昌縣委、縣政府為父親頒發了《流落紅軍證》。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在那個特殊時期,父親受到迫害,政治上受到歧視,被稱為“叛徒、逃兵”,受到了不公正的批斗,身體遭到摧殘,精神遭到折磨,子女受到了牽連。父親說:“今天能幸運地活著,比起死去的戰友,感到非常榮幸?!?/p>
定居在永昌的部分紅西路軍老戰士的合影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陰霾俱散,云破日出,定居在永昌的紅西路軍老戰士們受到黨的政策鼓舞激勵,相互聯絡,相互幫助,我們家就成了流落永昌的紅西路軍老戰友們交流、宣傳紅色文化的聯絡點之一。父親積極幫助老戰友們找縣委、縣政府解決問題,幫助老戰友們找民政部門聯系事務。我們家經常有30多名紅西路軍老戰士,諸如李達義、劉永福、蔣紹才、龔少敏、侯秀英、黃玉貴、高開禮、熊九玲、熊明安、曾林模、陳世基、王世基和陳永紅等人前來串親訪友、聯絡感情、加深友誼、暢敘舊情。他們繪聲繪色、充滿激情地講述浴血奮戰、英勇殺敵的故事,酣暢淋漓地演唱紅軍時期的歌曲《當兵就要當紅軍》《送郎當紅軍》,宣傳革命道理。不再像那個特殊的時期,父親和老戰友們聚會時白天都要緊閉家門,晚上不敢點煤油燈。
紅西路軍老戰士、中國農科院原副院長左葉與定居在永昌的部分紅西路軍老戰士的合影
王定國與定居在永昌的部分紅西路軍老戰士的合影
陳靖少將與定居在永昌的部分紅西路軍老戰士的合影
1982年7月,原紅西路軍教導團參謀、中國農業科學院副院長左葉;1983年9月,原紅西路軍前進劇團道具股股長、全國政協委員王定國(謝覺哉夫人)和原紅西路軍供給部科長、原永昌縣第一任婦聯主任楊文局(供給部長鄭義齋夫人);1987年12月13日,原紅西路軍老戰士、南京軍區政治部文化部長陳靖少將等人先后來永昌縣看望慰問了父親和定居在永昌的部分紅西路軍老戰士,與他們合影留念。1984年,跟其他定居在永昌的紅西路軍老戰士一樣,父親領到了《西路紅軍老戰士光榮證》,每月領取45元的生活費,醫藥費全額報銷,受到了黨和政府的關懷和優惠待遇。1983年9月,父親當選為政協金昌市第一屆委員;1987年3月,又被連選為政協金昌市第二屆委員。
曾大明的《選民證》
父親在爬雪山、過草地時落下了一種疾病,在家白天要喝兩木桶水,晚上要喝一木桶水。這么多的水對普通人無法承受,但對父親來說是生命的需求,一時不喝水,就等于要了性命。不吃飯可以,不喝水絕對不行。一天晚上,家里只有半桶水,父親把桶里的水喝完,半夜沒有水喝,急得團團轉。等不到天亮,我和大哥立即起床到外面挑水,才解決了父親的痛苦。直到去世,父親大量喝水的習慣一直沒有改變。
昂揚斗志中的傳統美德之花
父親從小嚴格教育我們。要是哪個孩子做錯了事,說錯了話,就常常把我們幾個孩子叫到一起嚴厲訓斥:“不該做的事堅決不做,不該說的話堅決不說?!币淮?,我大哥將喝水的鐵缸子說成尿罐,被父親當場打了一個耳光。又有一次,我吃飯時,一根面條掉到地下,我沒有撿。父親看見后立即撿起來,用清水洗了洗自己吃了。父親便拿自己的親身經歷教育我們;“當年我們戰爭時期的日子可苦了,吃草根、吃皮帶、喝馬尿、啃樹皮,如今日子好過了,這么好的白面條浪費了多可惜??!”我們家由于生活條件差,子女多,父親工資低,父親春夏秋三季一直穿著自己編織的草鞋,冬天穿氈靴。全家人穿的衣服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幾年。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老三穿,直到衣服破爛得無法縫補,母親還得裁剪下來幾塊作為縫補其他衣服的料。
曾大明的《契稅繳款書》
父親一生艱苦樸素,平易近人,樂于助人,跟周圍的鄰居們處得都很融洽。要是誰家有個大小事情請求幫忙,他總會屁顛屁顛地按時快樂而去。在學業上非常關心我們的成長,經常用四川家鄉話對我們說:“龜兒子,你曉不曉得,你們不好好學習將來搞啥子去?”那時,我很小,非常喜歡聽父親濃濃的四川口音,感覺優美、溫潤、可親。父母一生生育了我們5個兒女(大哥曾家祥,二哥曾家樹,弟弟曾家武,妹妹曾家紅)。我們在父親的嚴格教育和黨組織的關懷下,茁壯成長,學業有成,現都在金昌這塊熱土上貢獻著各自的力量。
曾家文收藏的毛主席像章
父親一生勤儉節約,勤勤懇懇。解放后,實行公私合營,由于父親會做鐵活,就先后在手工聯社(鐵器社)、鐵工廠、永昌二輕局金屬廠當工人, 1984年光榮離休。為了維持家庭生計,撫養5個子女長大成人,父親離休后一直在永昌影劇院門前擺攤設點做鐵活。
幾十年前,父親作戰時胳膊受傷彎曲,拿取東西很不方便。左腿上,一直留著一顆與馬家軍作戰時打進去的子彈頭,經常會腿疼。腿疼時父親就會低著頭,輕咬牙關,坐下休息一陣,不叫一聲疼,不喊一聲苦。由于經濟條件差,生活困難,始終沒有醫治。但父親一直保持著堅定的信念,精氣神十足。擺攤設點時風雨無阻,做水桶、煙桶、油提子、花花子饅頭的鑷子等物,常常是收取很少的費用,遇到經濟困難的人干脆不收費。父親做的生活用品,走入永昌的千家萬戶。1995年8月22日,父親去世,享年81歲,得到了當時市縣四大班子領導的慰問和吊唁。
紅西路軍老戰士、空軍原副司令員王定烈和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政治部文藝創作室專業作家王霞的題詞
我把父親珍貴的照片與王定國、左葉、陳靖少將和永昌縣部分紅西路軍老戰友的合影以及父親使用過的文件包照片,交縣檔案局、縣政協文史資料辦收藏使用;把父親使用過的墊肩、風匣、爐子、氈靴、鐵油燈、缸工具等物,交縣文化館收藏,作為永昌縣紅西路軍老戰士的遺物保存,既是對父親的紀念,更表達了我們兄弟姊妹對一名紅西路軍老戰士的敬仰之情。
文/ 圖 記者 翟雄